“七载春风”浸润“百年清风”
□新派特约评论员 牛沐
当郑板桥的上司崔知府发出叩心之问:“你不觉着板桥这种为民请命的态度很珍贵吗?”状告板桥的章员外不假思索地回应:“珍贵,我真觉得真贵。两万担粮食,他能不真贵吗?”答非所问之间,引得台下观众笑声不断。由潍坊市纪委监委与中国保利集团纪委联合打造的廉洁主题话剧《枝叶关情·郑板桥》上演以来,观众记住了“真贵”的梗、“祈雨”的怪、“懂事”的倔,更记住了郑板桥的清廉为民和诙谐怪才。
政声人去后,民意闲谈中。郑板桥离开潍县后,百姓为其立生祠,表达对他的怀念与崇敬。剧中,郑板桥临别潍县之际,感慨道:“七载春风在潍县。”他留下一个重焕生机的潍县,留下一个堂堂正正、清清白白的自己,直面时光的洗涤和岁月的沉淀。
“七载春风在潍县”,让我们看到“枝叶关情”的本分与情怀。郑板桥出身于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,从小接受正统的儒家教育,深受“学而优则仕”的观念影响。科举路上,他一路跌跌撞撞、几经沉浮,44岁考中进士,虽已是不惑之年,但始终没有忘却读书的初心,没有忘却书为谁读。剧中,章监生向郑板桥讨教如何念书,当他得知郑板桥正在追查瞒报土地时,主动交代自家瞒报土地四百亩,并坦然说道:“家乡遭灾,本就该出力。再说,那钱我们家该交的。”郑板桥很是欣慰地教诲:“有这般见识,你这书就快会念了。”
有的人把读书作为进阶之路,有的人将科举作为富贵之梯。但郑板桥认为,读书“第一要明理作个好人”,并告诫家人:“一捧书本,便想中举、中进士、作官,如何攫取金钱、造大房屋、置多田产。起手便错走了路头,后来越做越坏,总没有个好结果。”正是这份“明理作个好人”的执念,让他可以义无反顾开仓放粮。面对百姓的感谢,郑板桥认为,关心民瘼、纾解民困就是为官本分。经过“七载春风”的历练,郑板桥还是那个“枝叶关情”的郑板桥,这份“情”愈加浓厚,这颗心更显纯净。
“七载春风在潍县”,让我们看到“难得糊涂”的倔强与担当。事非经过不知难。在封建官场,“得志泽加于民”的理想与现实之间,从来都不是“说说而已”那样简单,时刻都在考验着郑板桥的定力和智慧,有时不得不进行“退而求其次”的妥协。剧中,郑板桥面对钦差钱大人一百两白银的馈赠,对“收一还二”的“潜规则”假装糊涂,以五斤潍坊萝卜回礼。当得知钱大人带着赈灾的耕牛即将离开潍县,此时的郑板桥全然顾不上自己的“糊涂”和“面子”,亲自带着三幅墨竹图去追钱大人,只为能把耕牛留下。
剧中,郑板桥的“三跪”令人动容,第一次是为求乡绅捐粮赈济灾民,第二次是为让钦差留下耕牛,第三次是为乡绅捐资以工代赈。他跪的不是官员士绅的权势,不是世俗追捧的权位,更不是徒有其表的作秀,他是为百姓而跪。历经官场多年的郑板桥,岂能不懂与乡绅大户的“和睦相处”,岂会不知与上司钦差的“投其所好”,郑板桥“难得糊涂”难在明明看得破,却能忍得过,与各种势力周旋,为百姓争取一片乐土,为初心留下一片净土。
“七载春风在潍县”,让我们看到“相思不尽”的眷恋和期盼。剧中,郑板桥临别之际看到满天风筝,那是灾情恢复后百姓的安宁与欢愉,此时的潍县重现“小苏州”的富足与繁华,他回想起做风筝的李大爷,回想起生机勃勃的田垄,不禁感慨道:“李大爷说‘春风起处,满天好看’,果然好看啊!”质朴的话语道不尽欣慰与眷恋。在潍县的岁月,如同一块炼金石,试炼出了郑板桥的“劲草真金”,成就了郑板桥“能吏”之名。然而,郑板桥无法扭转暗黑腐败的封建官场,最终只得黯然离开,虽然囊橐萧萧,但走得堂堂正正、清清白白。
相思不尽又相思,潍水春光处处迟。郑板桥回到扬州后,满心思念着潍县。他无愧于潍县的百姓,无愧于自己的内心。他早已将潍县作为“第二故乡”,将自己的思念与期盼留于诗词歌赋、翰墨丹青。
“七载春风”浸润“百年清风”,潍坊丰厚的人文底蕴与郑板桥鲜明的清廉风范“双向奔赴”,共同成就了城市的精神风骨,诞生了《枝叶关情·郑板桥》等精品力作,让清风正气不断充盈,走进各行各业、千家万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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